晃牙剪掉发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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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过去捏造

不是刀子（自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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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眼前不是意料中单人公寓的窗帘或天花板，而是黑漆漆的一片。同时迅速包围了大神晃牙的是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朔间前辈的味道。

意识到这一点后，拜良好的夜视能力所赐，他渐渐能够看清黑暗中棺材壁上暗红的布料，手指不经意触碰，上面是繁杂的布纹。尽管不能看见，但依旧存在。

大脑依旧是混沌的。环在腰间的双手和后背感受到的轻浅呼吸，如同唤醒一池睡鱼的水滴，打碎了平静的水面，打碎梦境。

记忆在脑海中一圈圈呈现：朔间前辈回国，已经有几个星期了……“那件事”之后，零整日整夜地沉睡。直到最近这几天，才有了起色，会偶尔短暂地清醒一阵子，甚至不由分说把晃牙拉入棺材中与他同眠。

晃牙费力地撑起半个身子，为了不惊扰睡眠中的人，在狭小的空间中尽量减小动作的幅度，翻过身去。朔间零的睡脸近在咫尺，只稍一抬脸就快要亲上。

他咬着牙。因为我太弱小了，所以想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承担一切吗……朔间前辈？

几个月前，事情开始不对劲。那天好不容易朔间前辈出现在部室里，一边吮吸装进血袋的番茄汁，一边聆听晃牙的演奏。

“前辈，我弹得怎么样？！”

一曲弹毕，晃牙双眼闪闪发光地想要得到零的评价。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作出表扬或批评，而是站起来揉了揉晃牙的头发，带得脑后的辫子扫在脖子上，痒酥酥的。

过后，校园里就不见了朔间零的身影。晃牙为此特地找过了朔间前辈的弟弟凛月，想着他可能会知道些什么，然而最后什么答案都没有得到。突然消失了一般，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再往后，紧随的是“五奇人”的公开处刑。历史迅速被篡改，曾属于零的梦之咲改变了。

那个人总爱一个人背负一切。

到随后一刻也是如此。

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呢，是因为我过于弱小，无法和前辈并肩战斗吗？

不甘和苦楚一起涌上来，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呢喃出声。胸口仿佛被紧紧堵住一般，身体微微蜷缩，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够感知的寂静和落寞。

简直…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晃牙抬头触碰零干燥的嘴唇。

 

 

那之后不小心又一次睡了过去。明明并不想那么做的，那些心念前辈去向而辗转难眠的夜晚，却固执地要盖上他的眼睑。醒来时，是零浸在橙红夕阳下的模样。

晃牙连忙坐起，零先呼唤了他的名字。

“晃牙。”他招招手。

“这边来。”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手臂交叠在一起，双眼却盛满复杂的情绪。朔间零伸出手来，晃牙以为要被拥抱，紧张地僵住了身体。那只手绕到自己颈后，解开了发圈。

 

 

有阳光从玻璃窗滤下，有的被墙壁挡住，走廊里光影交错，朔间零在回乐器室取东西的路上走着。身边还有一个比自己矮几公分的身影，是从刚刚的拐角处追过来的。

“你啊真的像小狗一样啊~？总是走到哪跟到哪，就这么~喜欢本大爷吗？”

故意带上调侃的语气，晃牙的耳廓迅速染上一片艳红。目光所及，耳垂上十字架的耳坠一摇一摆。

“……！！我、只是路过了而已，好奇前辈要去哪…所以看一眼罢了”

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心情好得不行的样子，弄得晃牙更加难为情，不知不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到前面去，不去看零的脸。

“哦……晃牙的头发长长了呢”

略长的银色碎发在脑后扎成一个短短的小辫子，如同一截短短的尾巴。这样看来，就不是忘记修剪的缘故，蓄发的意味十分明显了。

晃牙得意洋洋地扬起头，“因为我想变得像前辈那样啊！等着看我追上去的那一天啊，朔间前辈！”

于是朔间零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啊想要追上本大爷还早~了一百万年呢！”

他一把揽过可爱的后辈，两个肩膀撞在一起，黑发和银发交错，五指在晃牙的头顶上一顿狂揉。

实在过于闪闪发光了，太阳一般的孩子。倘若这副属于暗夜的不死之躯也能被如此的光芒照耀，就算化作灰烬，都不足惋惜。

但是那时候的朔间零看来，这样的念头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只觉得喜欢模仿自己的后辈着实可爱过头，不禁萌生期待。

笑够了，他欣赏晃牙头顶自己一手制造的凌乱，无视掉抗议的话语。

“本大爷等着那天啊♪”

 

 

咔嚓，咔嚓。碎发飘落。

“朔间前辈……？”

零把晃牙安置到折叠椅上，在棺材内部搜索一阵，取出一把银色的剪刀。

他看出晃牙的眼里有不解，有一点慌张。但并没有恐惧，抑或厌恶，也没有拒绝他，而是任朔间零摆布。

晃牙的头发已经留得几乎要和他一般长了，乖顺地趴在脖子后，发尾的几簇却叛逆地翘起来。如今正随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响，一缕缕悠悠飘零到黑白相间的地板上。

“不要再跟着我这样的人了，晃牙。”

“？！”

明显震惊地想要扭过头，零又稍一使力，把不安分的脑袋又按了回去，担心尖锐的剪刀伤害了晃牙。

“如果汝是为了憧憬我过去的样子而追随在我身边…那么汝也看到了，‘五奇人’已经败北，学园也已经改头换面，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了。”

“所以这样的我，晃牙不再有模仿的必要。不要再跟随在我左右，去做汝想做的事情吧。正是变革的时期，汝可以加入新的组合，或者离开学校，继续组建乐队，去弹奏汝最喜欢的吉他。汝本来便是自由的，不需要被束缚在这里。”

“是退场的时候了。吾辈将在棺木中成为沉睡于地下的腐朽之物…回到吾辈该去的地方。”

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冰冷的温度从指尖一点点蔓延，遍布全身。

放在肩膀上的手感知到另一副身体的微微颤抖。在开口询问之前，晃牙刷地站起来。

总是跟在自己身边，仿佛欢快摇着尾巴的后辈，脸上是愤怒填满的咬牙切齿的神情。然而，那对金色的无比珍贵的宝石却被泪水浸湿，本人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滑出眼眶。

“混…蛋……”

“晃……”

向前伸出想要安抚对方的手被用力地一把抓住，一阵揪心的痛感传达到大脑。牙齿离开后，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排清晰的红色齿印，就像自己之前对这孩子做的那样。

 

“——别叫我晃牙！”

 

几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滚出通红的眼眶。他狼狈地用袖子胡乱抹掉，似乎觉得这非常丢脸。

他从愣在原地的零手里粗暴地夺过了剪刀，几下把自己颈后最后几缕长发剪了个一干二净，断发纷纷飘落。继续红着眼眶，里面的泪水已然燃烧殆尽。

“自顾自地说什么你自由了的鬼话，我才没有被你束缚，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才不是我的朔间前辈。败北一次就整天只知道缩在棺材里，朔间前辈才不是你这个窝囊的样子！”晃牙嘶哑着嗓子。

“就这么急着想赶我走吗，本大爷才不听你的，我不会退部，也不会跟受你施舍一样去加入什么新组合，我要待在这里碍你的眼！我要你一看到本大爷，就忘不掉你以前的样子，永远都忘不了！”

“嫌弃本大爷弱吗，本大爷才不需要你保护，我要变得比你还厉害，强到让你不得不跪在本大爷脚下求饶为止！在被本大爷打倒之前不准逃跑，无论多少次，本大爷都会把你这家伙从那个又黑又冷的棺材里头拽出来跟本大爷对决！”

“听见了没有，吸血鬼混蛋！”

这是晃牙第一次这么称呼他。

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看见本该毁灭的世界，太阳再次倔强地升起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