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辈（捡来）的狗狗和吾辈的狗狗

-交往前提，流水账，一点点栗子毛，没主题没中心废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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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拉～！大神晃牙大人驾到！”

银发少年一脚踹开了部室的门气势十足地大喊一声，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屋子静默的乐器。

“……切，什么嘛，那对双子已经回去了啊。”他嘟囔一句。真没劲。

背在单肩的书包随便甩在地上，随便坐在椅子上，前臂搭着椅背。吸入两口空气，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皱起眉头。

双手往兜里一插，都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是最为精力旺盛的，才刚是一副泄了气的皮球的样子，马上又气焰嚣张地往棺材上踹一脚，像不甘寂寞而闹腾的孩子。

“喂，给本大爷醒醒，吸血鬼混蛋！”

棺材是半开的，但由于背光，看进去是黑洞洞一片，恍若无底深渊。但随着脚落声起咣的一声，里面沙沙传出了从未有过的诡异动静。

“呜哦？！是什么东西？！”

分明看见了什么亮亮的东西一闪而过，晃牙讶异地瞪大蜜色的眼睛，趴在椅背上的身子往前倾，依稀可见棺材里的物体圆溜溜的眼睛也回望着他。

他推开棺材的盖子。舒适的红色绒垫上除了那张熟悉的苍白面孔，居然还有一只黑色偏灰的小奶狗，口鼻和柔软的腹部呈浅茶色，可爱得如同做工精细的毛绒玩偶，蜷缩在那只吸血鬼胸前。乌黑澄澈的双目露出疑惑的神色，伸出粉色的小舌，歪歪脑袋奶声奶气地向晃牙汪一声。

“没见过的家伙？”四目对视一会儿晃牙蹲下来，“本大爷刚刚就闻到还有谁在，以为是外面路过的，原来是你。喂，走丢了么？看你这么小，又不是附近的，也不至于走到这种地方来吧。不是？那也别随便靠近这个混蛋吸血鬼啊，会有麻烦事的。”

 “居然还跑进棺材里，胆子太大了你。没办法，就让本大爷就好心送你出去吧，要心怀感激啊？”

从别人的视角看上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而晃牙脸上却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一边双手把小狗抱离零的胸口。

“啊啊？什么意思，难道对本大爷的说的话有意见？不过是只乳臭未干的……”

 “哼哼哼……”

“？！”

话音未落，熟悉的笑声响起来，猛地抬头看见的是朔间零深沉的血眸，明明几秒之前还是和平时别无二致的睡脸，饶有趣味几个字就画进了嘴角那种忍笑似的叫人火大的弧度摆在那里。

实际上，晃牙今天因为值日的关系来得比较晚，葵家的双胞胎已经来了又走了。不愧是已经习惯了每天放学后在一个几乎固定的时间点被叫醒，零也少见地自己清醒了意识，只不过为了想等人才赖在棺材令人眷恋的舒适里。对吾辈这样的老年人来说自然醒可是稀有喏，没想到这一醒，还欣赏到了自家汪口对着另一只小狗狗有趣的表情变化和精彩对话，也是物超所值。

“原来吾辈在汪口心中的印象是这样的，真的很叫人伤心呀。”

“你这混蛋，居然装睡！！本大爷…只是实话实说！”

朔间零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故意露出很苦恼的表情：“汪口该先反省下自己才是，制造了那么大的动静，反而在指责吾辈？再说汪口又抱走了小狗，明明一直那么乖地蜷在吾辈旁边，很暖和呢。”

“所以他是你带来的？怪不得刚刚那样反对本大爷。”

“喔……？”作沉思状，“吾辈记得是，刚出家门的时候就遇见了，不知为何特别亲近吾辈，一路跟着来了。外面很冷，天也快亮了，就且让它与吾辈共眠。”

边说边伸出手，去顺小黑狗的毛。小狗摇摇尾巴，露出满足的样子。

“看，比汝安静得多哦。事实证明吾辈的棺材对狗狗来说也是很舒适的，为什么汪口总是要闹呢。”

 

“就这么讨厌和吾辈一起睡吗？”

类似的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

棺材的内部对两个人来说还是拥挤了那么一点，朔间零从后面圈搂住大神晃牙，像抱住一个大大的抱枕，暧昧的鼻息若有若无地喷洒在颈窝，撩得人一缩肩膀。被抱住的人呲牙咧嘴的表情，挣扎着想推开缠在自己腰上不放的双手，不料被抱得更紧。

“放开本大爷！咬死你啊！”

“…真是的，汪口为什么不更坦率一点呢，交往这么久，还是会害羞……？”

也许这个人是真的有魔力，虽然平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有着可怕的怪力，就连怀抱都是，精力仿佛在被搂住时一点点流失，疲倦困意接踵而至。

其实也不是不喜欢。晃牙被抱得很困，迷迷糊糊眯起眼睛。会不好意思啊，都不符合人设了……

 

“那为什么这家伙会跟着你啊。话说本大爷可是孤高的狼，别把我和狗相提并论！”

零很愉快的样子摸着小狗的脑袋，晃牙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不爽，便把小狗放到了地上，看它心情很好似的撒欢儿。

“唔，汪口是更吸引狗狗的体质吧。昨天刚和汪口亲热过呢，难道是闻到了汪口的味道吗……？”

“哈？”耳朵有点发红，“别逗本大爷了，不用洗澡换衣服吗你，太扯了吧。”

“汪口不知道吗？有些东西触碰得久了，在身上留下的痕迹可是不会消逝的哪。这一点，想必汝比吾辈更清楚。”

“在讲什么啊，完全听不懂。”

漫不经心地挠挠小狗的下巴，小狗好像把那只熟练逗弄的手当作了有趣的猎物，四条小短腿并用抱了上去，湿凉的鼻尖蹭过指腹，用尚未发育完全的牙齿虚张声势咬上一口。

“嗯？这家伙，难道是在向本大爷示威？！放马过来好了，本大爷才不会输！”

说着接受挑战的话，脸上露出的却是完全不搭的、笑得很开心的表情，如同碰到了能玩得很开心的同类，嗷嗷叫着扑过去。

“呼呼，都分不清哪只是吾辈家的汪口了♪”

 

冬季的天总是暗得特别地快，窗外的景色像快进的录影带那样迅速变化。笼罩的浓夜是最好的提神剂，对朔间零来说。

周五的学校比往日更快地清空，零抱着在他怀里舒服地眯起眼睛的幼犬，晃牙老实地跟在旁边，如同是另一只大狗，忍不住时不时往零的臂弯里瞥。周围看不到人影，两人走在寂静无声的校园里，脚步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雕花黑漆的大门没有完全关闭，留给晚归的学生。

“喂，之后怎么办？”

“汝的意思是？”

“这家伙啊，是捡来的吧，你要带回去养？”

“难道汪口忍心让它露宿街头……？”

“才不是啊！”

马上炸毛引起激烈的反驳，零当然是故意的，果然“犬类同好”组队技能中不会有这么狠心的孩子。

晃牙看着零抱小狗时笨拙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不放心，交给他照顾恐怕自己一晚上都要提心吊胆。

“还是交给本大爷好了，家里还有Leon能陪陪它。”

“可是汝看，”零双手抱着小狗的肚子将它悬空举在晃牙面前，“它戴着项圈喏。想必是有饲主，大约是吾辈家附近的人家，走丢了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主人一定也很担心了。还是带到吾辈家等饲主来找吧？”就像在商场里走丢的孩子，应该待在原地等母亲来寻找。

那边听了道理没有再说些什么。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复杂表情，混杂了不安和不甘，没有遮盖地敞开在面前那样好懂。

“这么不信任吾辈？”

受到的回答含混又模糊。他的嘴角勾起来，笑眯眯地追问。

“不如汪口也跟吾辈回去如何？”

“…………？！我、你这混蛋，认真的吗？！可是，本大爷家还有Leon要喂啊”

看来是不小心把愿望说中了。

“那就把Leon一起带过来呀♪”

在分开两人回家路上共同路段的拐角，晃牙很急迫激动似的跑远了，在路灯的光芒下每根毛发都反射耀眼的光辉。

“给本大爷等着啊！”

 

就算那一大一小的朔间总是对外声称自己是吸血鬼，昼眠夜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这家伙不是正常人吧”的气息，总归说大家都是普通的人类。站在朔间宅前的晃牙再次这么想道。

他们在学校几乎每天都见，但他去零家的次数算来算去也就几次。和普通的人家也差不了多少，并不是电影里吸血鬼住的那种高大阴森的古堡，特别是看见零来开门时，那人踏着拖鞋，脱掉校服外套只穿着衬衫和毛衣，脚边还有只比自己手里牵着的Leon小上几个size的小家伙朝自己吐舌头，有种莫名涌起的温馨和亲切。

“不愧是吾辈家的汪口，跑得真快哪。”

“都说了多少次，本大爷是狼……！”

晃牙换上拖鞋，门板隔绝开屋里和屋外，寒意一下子被室内包裹身体的温度驱散得干干净净。

“喏……这个，本大爷顺路带了一点，只是无意中想到的而已。”

他解开Leon的牵引绳，让它绕着两人的腿这里闻闻那里嗅嗅，最后停在晃牙手中的塑料购物袋前，眼里闪着星星，伸出舌头几乎要滴下口水。晃牙把袋子往零那边一递，说出的话给人感觉是之前就反复斟酌准备好的台词。

袋子里是便利店卖的那种罐装番茄汁和几个饭团，还有一些匆匆包装过的狗粮。不知道为什么一时脑子缺根筋就决定了留宿，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他其实犹豫过，要不要像以往那样直接做饭，只不过这次是在零家里，之前是在自己家里，都是做给那只可怜兮兮跑来蹭饭的吸血鬼。但下一秒便考虑到那个人家里也没什么食材，于是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

“哦哦，汪口真是替吾辈着想哪，好孩子好孩子~”零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一边高兴地把晃牙的头发用力揉得一团糟，怎么都摸不够似的摸个不停，一边拿起了一罐番茄汁，单手便把易拉罐打开，番茄汁酸甜的气味飘出来。

“都说了是顺路了！”被顺毛的那位罕见地没有推开，“再说你家没有给狗吃的东西吧，本大爷只是不想让自家Leon饿肚子罢了。”

小黑狗蹦蹦跳跳地绕着晃牙的腿转，小短腿蹦跶着想去够晃牙手里的塑料袋。

“当然也有你的份。”低头对小狗补充道。

准备两个碗装上狗粮，一大一小两只狗狗把头埋进去就吃起来。两个人随意地坐沙发上，打开了晃牙带来的饭团，零已经得到灌下两罐番茄汁的满足，没再说些什么，优雅地拆开保鲜膜。

晃牙一边啃饭团一边打量客厅，距离上次来零家已经有一小段时间，屋里的装潢也是没怎么变。屋角的床边摆着一架大大的黑色钢琴，琴键上的盖子是打开的，能感觉到人来过的气息。

“凛月好像回来过的样子。”零顺着晃牙的目光看向黑白的琴键。

“你最近见过吗，阿凛那家伙。”

“唔……一直故意绕着吾辈走呢，太令人伤心了啊。”朔间零嚼着饭语气有些委屈，含含糊糊地说。

晃牙放学后值日时，凛月还趴在桌子上睡觉，无声无息黑漆漆的一团（指头发），叫过几次都没有反应。他回忆一下，自己去往轻音部的途中好像看见了同班的衣更真绪正往教室赶，吸血鬼混蛋的弟弟大概是被他叫走了，并且回来一趟，后来跟青梅竹马回了家。真是，姓朔间的都这么不让人省心，晃牙只觉得。

虽然零谈起弟弟时换了一个人似的的样子让他莫名地不太舒服，但毕竟是这家伙很疼爱的弟弟，就算不那么情愿也忍不住要关心几句。

拥有魔王气派的朔间零的人缘很广，在舞台上唱歌跳舞的样子世界第一帅，教导起别人来好似闪烁着“老年人智慧的光辉”，偏偏不擅长表达爱。对弟弟的亲情之爱也是，在爱情之爱上也有笨拙的时候。

两只狗狗填饱了肚子，在两人面前互相追逐玩闹，黑色的大液晶屏映出他们的身影。父母这段时间出门在外，被弟弟排斥，屋子里虽然算不上空旷，也没有多少生活感。万众瞩目的朔间前辈的生活状况其实和自己很相似，同病相怜的两人在对方的身上找到了温存。

小黑狗卖力地跳上沙发爬上零的膝盖，Leon在晃牙面前汪汪叫，像两个出现矛盾来找家长告状的小孩。

“喔喔，吾辈可听不懂狗狗的语言哪。”再次抚摸起来，感叹道“狗狗都很暖和呢。睡觉时床边有谁在也感觉很温暖。可惜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如直接拐走比较好？”

“什么拐卖犯发言啊。”听出话中有话的晃牙也把Leon放在自己腿上，内心好像正在进行斗争，“可恶，别老是拐弯抹角啊。本大爷……”

“嗯？”

零用眼神表示没听清楚，逼得本来就不太好意思的晃牙眼神躲躲闪闪，避开目光看向别处。

“我说、本大爷忙的很才没那个闲工夫整天跟你窝在棺材里头！再说本大爷还要上课啊有什么办法……”

他越说越小声，零的笑意更浓。

“吾辈可没有提到要汪口陪我睡呀？”

语气如恶作剧得逞的恶魔愉快地上扬。

“切，谁不知道，本大爷什么都没说！！”

自认自作多情，耳朵刷地染红了，不禁攥紧手中Leon的毛，恼羞成怒刚要发作，零拇指按在他嘴唇上掰过他的下巴，揽过他紧绷的肩膀。

晃牙耳中都是血液轰鸣的声音，脑中空白什么都听不见，只在嘴唇相触的前一秒，似乎看见零用口型说出几个字。

“可愛い”。

“よしよし。汝有这份心意，吾辈很高兴哟。”

舔掉嘴角的唾液，额头紧紧相靠，灰发和银发交错。两只狗狗好奇地仰视两人亲密的举动。

“都说没什么…”

晃牙有种公众目光下接吻的感觉，微弱地狡辩一句想别开脸，又被人在嘴角轻啄一下。

“既然如此就践行一下吧♪”

“?!”

 

记得自己一年级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零的房间。

当时的自己是一个标准迷弟，眼里都闪出星星，脑海里全是“哇这就是朔间前辈的房间我居然来朔间前辈的房间了”，拘谨得手脚不知道往哪放只知道干站着，连随便坐下都不敢，后来还偷偷把自己房间的格局改成相似的模样，哪里敢想象原来他们能走到今天这样亲密的一步？

这是命运赐予的最珍贵的宝物。

两只狗狗把身子蜷成一团来抵抗深夜的寒冷，在地上软软的旧床单中睡得香甜。

晃牙身上是零的衬衫，虽说本来就有留宿的打算，沐浴后却发现忘了带衣服。紧挨着恋人，彼此感受吐息，被窝里也全是他的味道，灵敏的嗅觉使他觉得自己被包围在了名为朔间零的屏障里。

不挣脱也挺好的。

“话说，你这家伙不是吸血鬼吗，在白天都睡那么久了晚上还要睡？”

“机不可失嘛。”收紧抱着对方腰的手。

“而且，就算不睡觉，这样抱着看汪口睡也不错啊。”

“啧，本大爷才不想被盯一晚上，你也赶紧睡！”

晃牙不满似的一瞪眼，金色融化在深沉的红里，像两轮小小的圆月。

“汪口果然好暖和啊……一直待在吾辈身边吧”

“口口声声要养狗的是谁啊，本大爷在就行了么？”不小心说出来了，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只好先声夺人解释起来，给自己找台阶下：“本大爷可是高贵的狼，本来就不会输给狗。”

没想到越解释越奇怪，仿佛是困傻了，简直想揍自己一拳。

果然是在闹别扭嘛。

朔间零噗嗤一笑，用自己的鼻尖去碰对方的鼻尖。

“是是，

“毕竟汝是谁都不能代替的，吾辈的汪口呀。”

 

fin.